无所顾忌

时间:2019-06-22


 我从小出生在一个专制家庭,父亲的蛮横和母亲的逆来顺受对我刺激很大。
在这种家庭出生的小孩长大以后,都学会了专制或顺从:对强者顺从,对弱
者专制。
就象鲁迅先生所言:当遇到羊时,他们就变成狼,当遇到比他们更兇残的狼
时,他们就变成了羊。
但我却是例外。
我长大后,痛恨专制的人。
在单位,我是独断专行的领导的克星。
当我呆不下去,要下海时,我成了一位能和员工同甘共苦,平起平坐的老闆

员工们从来不当我是他们的老闆,而看作是他们的兄弟和大哥。
在这些兄弟姐妹的配合下,我的事业颇有小成。
可惜我这人胸无大志,有了小成就心满意足,不思进取。
倒是我那帮兄弟们,打着我的招牌,集资开了一个又一个分店,赚了不少钱

我倒不在乎,因爲他们生意好,我的生意更好。
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正宗。
在家�,我也是实行民主自由作风,百无禁忌。
妻子儿女几乎什麽话都敢对我说,从不怕说说他们荒唐或卑鄙。
我送了一个座右铭给儿女们:吾行有节,我心无限!他们把它当作金玉良言
,遵行不渝。
我真不知道有什麽该忌讳的。
父亲死时,我一点也不在乎,虽然参加了追悼会,却仍和那些幼年时较熟的
朋友还有长辈大声问好,谈笑甚欢。
他们本是装成悲痛的样子前来,被我弄得都不知怎麽办才好了。
母亲去世时,我很伤心,送葬回来一直闷闷不乐。
妻子倒并不难受,但见我这样,也愁眉不展,倒是一对儿女不停地想逗我开
心。
他们对奶奶感情不深,所以一点也不伤心,连葬礼也沒去,说是太沒意思了
,我也沒勉强他们。
妻子问我,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很伤心。
我说会。
她又问我会不会再娶。
我说当然啦,不然我会得抑郁病死去的。
妻子很不高兴,说:「如果你死了我马上找个老公嫁掉,你会不会难过?」
我说:「现在听到就难过,死后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当然不会难受了。」
妻子骂我沒良心。
我说:「死了就化成泥,妳不会觉得泥巴也会伤心吧?只要我活着时妳对我
好就够了,我死后妳想嫁谁都行。」
这天早晨,我起身去洗手间时,看见妻子正在洗脸,我那十五岁的儿子在后
面搂着母亲亲热。
我说:「小子你在幹嘛!」
儿子马上放开母亲,望着我嘻嘻一笑,走了。
我瞪了他一眼,想起前天也曾看见母子俩不知在说什麽,说了一阵儿子忽然
轻恌地在母亲屁股上拍了拍,走开了。
而我妻子对这不庄重的举动好象也习以爲常似的。
来到我那餐饮店,员工们早已开张了,来吃早餐的客人坐满每张桌子,象往
常一样热鬧非凡,其中一多半是熟客。
看见这些老顾客,我心情很好,跟他们逐一招唿,每个人总有说不完的笑话
似的,让我笑个不停。
然后我来到厨房,厨师老张边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边对我说:「发哥!我
昨天看见嫂子和一个男人上街去看电影,好亲热哟!」
这混蛋,我知道他对我太太很喜欢,每天见到我就会用我太太来开玩笑。
我不以爲忤,他也肆无忌惮。
「你少来了!」
「不信?如果我说半句假话,你扣我一年工资好了!」
他认真地说,整个厨房的人都笑着看我。
「好,你说,在哪�,和谁,怎麽个亲热法?」
「怎麽亲热?嫂子挎着那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喽!」
「和谁啊?」
「达仔喽!哈哈哈哈!」
所有人一听,都大笑起来,唯有我笑不出,只哼了两声。
因爲达仔是我儿子伍达。
员工们不知我的心事,只以爲我故作威严,笑了一阵,又忙着工作了。
走到门口,正在收钱的女儿问我:「爸!妈怎麽还不来啊,人家都要上学了
,还沒吃早餐呢!」
我说:「快了快了,」
四下看看,每个员工都忙着,而客人吃完了正等着找钱。
墙上挂锺已指到七点四十,女儿该上学了。
「妳快去吃,我来顶一阵。」
「谢谢爸爸。」
「伍老闆,是不是不想收钱啦?」
客人们和我打趣,我笑道:「你养我我就不收你钱啦!」
到九点半锺,早餐时段已过,客人少了许多,我抽空打了个电话回家催促。
妻子在电话�喘着气说:「我马上就来,我在拖地啦。」
我说:「妳晚点再拖不行啊!」
「好啦我就来。」
然后我叫服务员李小妹帮我收钱,就起身去那些自己开了分店的兄弟们那逛
逛。
每个大伍餐厅都由我太太做会计,我也得顺便爲她把帐本拿过来。
不过,每到一间店,兄弟们都有很多话跟我说,要不然就拉我坐下喝两盅,
趁生意清閑时打几圈牌,一天的时间就这麽快乐地过去。
我们的大伍餐厅并不高档,但胜在够贴!贴什麽?贴市民的感情,贴市民的
收入水平!贴他们的生活习惯!这就是我经营成功的秘诀。
它几乎占领了全市一大半餐饮市场。
走到家门口,我想起昨天有朋友送了一瓶好酒,正好拿去跟哥们几个喝两杯
,就顺便回家。
反正我家就在二楼,也不费事。
这时妻子匆匆走出来,见我就问:「怎麽啦?」
我说:「快点啦!」
她也沒多说,骑了自行车就走了。
脱了鞋走进家�,见客厅地闆倒是拖过了,但各睡房却沒拖。
儿子的房间整理得不错,女儿的房一向都很齐整,但我们的主卧房却还是一
团糟。
唉,太太忙了一早上,就做了这点事啊?找到酒瓶,刚要出去,电话响了,
我拿起来听,原来是儿子学校的老师打来的。
她说伍达最近迟到很多,还旷过两节课,这是以前从沒有过的。
虽然每次都由我太太签名的假条,但次数太多,令学校怀疑他作弊,故打电
话来查证一下。
我回答说不清楚这事,但会追问。
老师说今天伍达又迟到了二十分锺,现正被值班老师截在门口,我请老师让
儿子过来听电话,训斥了一顿,然后挂了。
晚上儿女们放学回家,我自然又把儿子教育一番,问他爲何老迟到。
我太太解释说:「他最近经常不舒服嘛。」
我说:「妳別太纵坏了他,我看他是懒!」
一直低头不语的儿子听了笑笑,沒有反驳。
不过,我也怕儿子真有什麽病,又说:「如果真有什麽不舒服,就去医院检
查一下。」
妻子说:「对啊,改天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原以爲这样说过后,儿子的情况会好转。
第二天早晨,我临出门前特別叮嘱儿子:「吃完早餐就去学校,別拖拖拉拉
的。」
而这时,女儿早就去饭店帮忙做事了,所以我又加一句:「姐姐每天做事比
你多,她可从来沒迟到过。」
饭店的事忙完后,我打个电话去学校:「王老师吗?伍达今天沒迟到吧?」
我肯定老师会回答:「沒有。」
然后我就吹嘘一下自己如何督促儿子上学的功劳。
但老师的回答简直令我恼火:「他今天又迟到啦!十五分锺!」
天哪,十五分锺!从家�到学校走路也不用十五分锺啊!他还有自行车。
今早我出门时,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那时他已吃了一半早餐。
晚上我照例责备儿子一顿,然后问他怎麽会迟到。
他不吭声,只说:「明天我决不会再迟到了。」
我又和妻子商量,问她我走后儿子都幹些啥?妻子说我走后不久儿子也走了

我开始担心儿子在外面交了坏朋友,就说:「明天我要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去
哪�了。」
第二天,我真的躲在一边,看儿子离家后去向。
结果一路跟着他到了学校,都沒事。
一连两天都如此,再打电话去学校,老师很高兴地说:「伍达同学这两天不
仅沒迟到,还比所有同学早到。
来了就打开书自修,很乖呢。」
我说:「以后他在学校有什麽事你们就和我联系。
他妈妈太纵他了。」
然后我留了饭店的电话给老师。
一个星期后,我正和朋友们喝酒打牌,服务员说有电话找我。
「喂?」
「你是伍达的爸爸吗?」
「哦,王老师,怎麽啦?」
「我打去饭店你不在,服务员告诉我这个电话,我就打来了。」
「哦,是不是那小子又迟到啦?」
「不,他最近都沒迟到,只请了一次假,说是去医院检查身体。
但我看他最近上课都沒精打采的,成绩也有所下降,所以想问问他近来的作
息情况是否正常,还有他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否有什麽病沒有?」
「这个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他妈陪他去的,我今晚就问问。」
放下电话,和朋友们谈起,大家都说现在的小孩子花样多多,很难管,伍达
算是很乖很懂事的了,还很有风度。
我听了很消气。
晚上我问妻子儿子的体检情况,妻子说沒什麽,我问她要他验单来看,她找
了一阵子,说不知放哪去了。
我只好追问她医生说了什麽,要她回忆,但妻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想,反正沒事就好了。
从这以后,我开始注意儿子的行爲,他也知道我常和学校联系,似乎收敛不
少。
老师沒有再打电话来告状,倒是我常打去问。
老师说:「他最近表现还可以,但不如以前用功。」
又说青春期的孩子问题特別多,要我留心,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了。
于是我更加留意儿子。
女儿虽然只比儿子大一岁,却不但不用我操心,反而可以爲我解懮。
想当年爲了生个儿子,东躲西藏,还被计生办罚了五千块钱。
计生办虽不会把生出来的儿子再塞回肚子�去,但逼着我太太做绝育手术。
我当时因生了儿子满心欢喜,自愿替太太做结扎。
现在看来,真不知生儿子有什麽好高兴的,完全是一种虚荣心。
即便儿子如此多事,我也秉持一贯家风,不打不骂,只是劝导。
但一向对我言无不盡的儿子,似乎有什麽事暪着我,不象以往童言无忌。
虽然我一再提醒他:「你知道爸爸这人什麽都能容忍,什麽怪事都见过,心
�想什麽就说出来,根本不用怕爸爸会说你坏。」
但他只是笑而不答。
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儿女房间检查,以保证他们的稳私和个人尊严,所以我
的儿女比起同龄孩子要成熟和有自信得多。
但现在,我明显感到儿子有什麽不好的事暪着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要做
出不愿做的事了。
「这是爲了儿子的将来,我相信自己会理智地面对所看到的一切。」
我安慰着自己,多年来第一次在儿子不在场的时候,进入他的房间。
门是反锁的,但妻子那�有钥匙。
这时将近中午,我沒有去找兄弟们喝酒聊天,而是偷跑回家。
怀着不安的心,我小心地检查儿子的一切物品,果然不出我所料。
首先我在他枕下发现一条女人内裤,显然是穿过的。
这是条很普通的女人三角裤,我妻子和女儿都有。
然后我又看了儿子的日记本,�面竟然写着:「今天我终于和她…了…」
之类话。
我看到这�,相信掌握了儿子的秘密,把东西放回原位,就离开了。
晚上睡觉时,我把这事告诉了妻子,她听后脸都白了,马上要走出去。
我拉住她说:「妳別急,我们想想办法,男孩子到这年纪想女人很正常,问
题是不能因此耽误了学习。」
妻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都不知有沒有听进去。
最后,我说要找个时间好好开导一下儿子,妻子说:「让我跟他说好了。」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见她主动承担,马上同意了。
第二天我发现母子俩表情怪怪的,好象在互相回避,就偷偷问妻子:「和他
谈过啦?」
妻子点点头。
「效果如何?」
妻子叹口气:「他答应以后要集中精力学习。」
我继续和学校保持联系,老师告诉我:「伍达最近很努力的样子,但精神仍
不大集中,课任老师反映他上课经常会走神。
我发现他和同学们不大在一起玩了,同学也不知道爲什麽。」
我对老师说:「他可能谈恋爱了。」
老师说:「沒有呀!班上女孩子都说沒有,也沒听说他在外面有女朋友。」
我说:「这家伙很狡猾,他有女朋友的话別人不一定知道。」
老师笑了:「伍达是个聪明又可爱的男孩子,很多女孩喜欢他,这我是知道
的,但他在学校确实沒和哪个女孩有密切交往。
您是怎麽发现问题的?」
我当然不好说自己去查房了,只说:「凭观察和直觉而已。」
后来我再次检查儿子房间时,发现他的日记本不见了,枕头下的内裤当然也
不可能存在。
但老师说他仍是恍恍忽忽的,令我担心之馀,也知道事情还沒解决。
更重要的是,儿子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他究竟在幹嘛!我找到朋
友老郑,这家伙花�胡哨的,爱出风头。
赚钱不多,但却买了一辆小汽车。
我一向都指责他乱花钱,但这回却不得不向他借车。
「发哥,如果你要买车,十几辆都买了,何必跟我借这破车啊?」
他说。
「买来做什麽?我骑自行车走路又锻炼身体又方便。」
「今天借来做什麽?泡妞?」
「不是。」
我坦白地跟他说了儿子的情况,说用他的车当个掩护,他马上把钥匙给了我

我是有执照的,就自己开车到家�楼下拐角停住,然后装出早锻炼回家的样
子,吃了早餐,才出门。
骑车转了个弯,我放下自行车,锁好。
钻进汽车,把它开到家楼下。
老郑的汽车象当时流行的那样,贴了太阳纸,外面看不见�面。
我坐到后排,即便从正面沒贴纸的地方也不容易看见我,就算看见了也看不
清楚。
离家时是七点,儿子正在吃早餐,估计很快就吃完。
学校八点上课,应该沒问题。
足足等到七点四十分,我还沒看见儿子下楼,只见我太太穿着背心短裤,走
到阳台收了一些内衣裤进去。
我出门时,她已穿好衬衣裙子,系着围裙做早餐,现在怎麽又换衣服了?七
点四十五分时,儿子急匆匆跑下来,边跑边扣钮扣,好象又睡了一觉似的,两眼
惺忪,神情惓怠,推了自行车就走。
妻子跑到阳台上说:「路上小心呀!」
声音很温柔,和我平时听到的不一样。
我开车跟在儿子身后,看着他用力踩着,飞快地向学校去,一路都目不斜视

连续几天,我都问老郑借一个半小时车,他问我发现什麽沒有,我摇摇头。
但有件事令我百思不解:爲什麽总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妻子就会出来收内衣
裤?爲什麽儿子在我走时还好好的,等出门上学时就无精打采?爲什麽他们原本
着装整齐,随时可以出门见人的,但出门时却又衣冠不整?我感到问题出在家�

我从沒这样注意观察自己的家,我想找个藏身的地方。
第五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那天儿子在厕所,妻子在厨房,我趁机打开门,说声:「我走了。」
再关上,然后急忙躲进自己房间床底下。
妻子追出来,又走进房�,出阳台,探身向下望了好一会才回来。
哗哗的水声响起,儿子从厕所出来了。
两人坐在餐桌边,妻子说:「你爸今天好怪,象赶什麽似的,沒吃完就走了
。」
儿子说:「可能他有什麽急事。」
妻子说:「你下楼去看看他的自行车还在不在?」
我一听又得意又疑心。
得意的是这招我早想好了,自行车推到另一条巷子�放着呢。
疑心的是妻子爲什麽要这麽确定我真的走了?儿子一阵风似地跑下楼,简直
充满活力,不到半分锺又沖回来:「走了!」
「嗯,关好门。」
妻子说。
当儿子关门时,我发觉他同时按下锁扣。
餐厅�,传来母子俩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什麽,但可以感到语气很亲昵
,我太太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
过了一会,说话声沒有了,桌椅不时响一下,偶尔也有鞋底的声音。
然后,我看见两人的脚,慢慢地从我视缐中走过,走得真的很慢,走走停停
,然后消失。
接着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
这时,我已感到很不对劲了,心�五味交陈,趴在床底,似乎连动一下的力
气也沒有了。
约莫半小时后,房门开了。
我听到母子俩低语着,匆匆走出来。
当他们的脚进入眼界时,我发现妻子的高跟鞋不见了,赤着双脚,儿子的皮
鞋换成拖鞋,袜子也沒穿。
「快点,快点。」
妻子低声说。
浴室�传来水声,说话声,肥皂盒碰响声。
「好了,快去换衣服。」
妻子穿过我们的房间,到阳台去收内衣。
我注意到她今天只围着浴巾。
然后她坐到我头顶的床上,吱吱呀呀地扭了一番,穿上内衣裤、丝袜等等,
又出去。
电吹风呜呜响起来,儿子说:「別吹了,来不及了。」
「你收拾书包,妈帮你吹吹。」
「好了,不要啦。」
「喂,衣服沒扣好!」
「我自己扣,妈妈再见。」
「再见。
路上小心啊。」
「唉,这个不能拿。」
「妈,不会有人看见的。」
「不行啦,爸爸都看见了。」
「不会,我决不离身的。」
「那,放在书包底下。」
「……」
「坏蛋!」
妻子嗔骂一句。
「妈妈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
门关上了,儿子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很急的样子。
妻子沖进房间,跑到阳台上,探身向下,又想大声又怕被人听见似地:「慢
点啊!別急啊!」
我见她足足在阳台站了有五分锺,才慢慢转回来,步伐也变得懒散。
在床上坐了一会,她起身离开,听声音,象在外面搞卫生的样子,只不过动
作很慢,做做停停。
偶尔也进房间来,打开衣柜,又关上。
过了一会,我听她拔电话:「喂,小李啊?发哥呢?哦,去哪了?哦,好的
,我马上来。」
我并沒有要饭店的人爲我撒谎,因爲今天看到的事我实在想不到。
妻子动作快了起来,很快,她锁门出去了。
听到楼下自行车声远去,我才从床底爬出来。
餐厅已收拾好,椅子都靠了桌。
儿子的房间,一切都整整齐齐的,垃圾桶也清幹净了。
来到浴室,我看见妻子的内裤挂在衣架上,还在滴水,镜子上雾气还沒散盡

我又看了看垃圾桶,发现特別满,心�一动,走过去仔细翻查。
找到的东西令我手脚发软,心跳得象要裂开:几团沾着粘液的卫生纸,一个
绞成一团的避孕套,套�,有透明的液体,摸上去,居然热乎乎的。
我找到朋友老赵:「喂,如果有人问我今早去哪�了,你就说我一直在你这
�。」
「爲什麽?」
「別问了,以后告诉你,无论谁都这样说。」
「大嫂呢?」
「也一样。」
老赵狡猾地笑起来:「发哥也偷食了。」
我笑笑,甯愿他这麽想。
他更信以爲真了,说:「嫂子虽然漂亮,但男人嘛,嘿嘿,就这样子。」
他很理解地拍拍我的肩:「以后有什麽好事叫我一起去嘛!」
晚上回家,妻子问我:「你今天跑哪去了?」
「在老赵那�。」
「做什麽啊?呆了一整天。」
妻好象盡力掩饰着不满,很平常地语气问我。
「打牌喝酒喽。」
「不会吧?跟老赵在一起就做这些?」
她开玩笑地说。
「那还做什麽?」
「是去找女人吧?」
妻子说着笑起来。
「妳是不是想我去找女人啊?」
我作出一点笑反问她。
我们都是农村�来的人,一起念到高中,这在农村已很了不起了。
妻子很漂亮,在本村邻村都有不少小伙子追求,但被我追到了,高中毕业沒
多久我们就举行了婚礼。
婚后我们到城�来开饭店,有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那些不死心的人还整
天来缠着我妻子。
从小就耳闻目睹村�人通奸的风波,我可不想那些丑事发生在我家。
但现在,家�似乎出了更丑的事。
今年我们结婚都十七年了,三十四岁的夫妻,感情归于平淡,我也不象以往
那样,看见她和男人谈笑就吃醋。
夫妻间,也很久沒亲热。
「今晚你怎麽啦?象吃了药一样。」
事毕妻笑着对我说。
「妳呢?象发情一样。」
我说。
「坏死啦你!」
妻娇嗔地扑到我怀�,用拳头捶着我的胸膛。
我忽然想起死去的父母。
听村�长辈议论,我妈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
父亲常骂母亲偷汉子,打她,我因此记恨父亲。
不过回想起来,我也记得母亲和一些男人,特別是李叔叔在一起时,总是有
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有时偶尔回头,也看见母亲和李叔叔纠缠。
和父亲在一起时,我沒见母亲开心过,总是畏畏缩缩,很害怕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不由开始同情父亲了。
过了一段时间,很久沒病的我,忽然喉咙痛的不行,要去医院了。
这个城不大,只有两家医院,妻子很关心地问我去哪家医院,我说随便,她
就介绍我去人民医院,说那�有个张医生是熟人,可以帮我找好医生。
来到医院,我问一个护士,她随口说:「二楼,妇産科。」
原来是妇科医生。
到二楼妇産科,�面坐了一大堆女医生,我问:「请问哪位是张文清医师?

结果她们叫了一声,�面应声出来个年轻英俊的男医生。
「找我什麽事?」
他表情有点紧张。
「我是刘丽云的爱人,她叫我来找你的。」
我解释。
这时张医生的脸变了,整个妇産科的人都鸦雀无声。
「能不能到外面说话?」
他傲慢地说。
我很奇怪,但仍同意。
我们一直走到楼下花圃�,他才说:「有什麽事?」
「我喉咙痛,我爱人说和你很熟,让我找你帮忙介绍个好点的医生。」
「嗨你早说嘛!」
他表情忽地轻松了:「来,我带你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皱着眉头。
妇産科那麽多女医生,爲什麽我太太就选个男的?联想起她平时去美发,做
面膜,都是找男性服务,我心�更不舒服了。
第二天复诊时,我不想再去人民医院,因爲昨天我在医院来回走拿药时,似
乎每个医生都看着我。
所以今天我去了保健医院。
保健医院看名字好象只是保健,其实也是一所正规医院,在那�我倒是有熟
人,我的老顾客杨医生。
「喂,老杨,最近沒来我那吃早餐啊?」
「是啊,最近我妈来看我,每天煮早餐让我吃了才去。」
「哦,你妈身体还好吧?」
「还好,谢谢你啦。」
「谢我幹嘛?有空来坐坐啊。」
「一定,你今天来看什麽病啊?」
「喉咙痛。」
「这好办,我带你去找李医生。」
我就跟着杨医生去耳鼻喉科。
路上,杨医生问我:「嫂夫人身体复原了吧?」
「她沒事啊,怎麽?」
「我听说她上个月来打了个孩子,现在也该好了。」
听到这话,我象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愣了一下,忙说:「哦,我知道,好
了好了。」
杨医生叮嘱道:「现在抓得紧,你小心点,沒有工具我给你弄两件,多的是
。」
他所谓抓得紧是指计划生育工作。
那天晚上回到家时,我象做梦一样,想了好多好多。
妻子走来关心地问我,我推说喉咙痛,她不停地爲我沖水,拿药,又怪张医
生沒好好照顾我。
我说:「他是妇科医生,照顾妳还行,照顾我就有心无力了。」
妻子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走开了。
然后女儿过来照顾我,我心情才好了些。
要她去做功课,她说做完了。
我说:「爸爸喉咙痛,不想说话,妳去看电视。」
她说:「不想看,我要陪爸爸。」
真是乖女儿。
默默坐了一会,女儿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喉咙,想爲我减轻点痛苦,但我的痛
其实在心�。
从此,我开始密切注意妻儿的行动,发现了许多我过去忽略的秘密。
我以很专业的精神,用笔记本统计了妻子内衣裤的件数和款式,家中避孕套
的数量,摆放位置,他们每天作息时间,包舌儿子上学,妻子回店等等。
笔记本一直放在我的贴身衣袋�,身边沒人时,才拿出来记录。
爲免落入別人手中,我用暗语记录。
例如内衣,用ly表示,内裤lk;红d白ian表示红底白点等等。
就算我不小心被妻子拿到,她也看不懂写的是什麽。
爲掩人耳目,我还在笔记本中记了些饭店重要事项。
在作记录的第二天,我就发现问题了。
早晨起床时,我太太穿着条白色三角棉内裤,一个小时后我回来查看时,那
条内裤已洗了挂在浴室�,同时还多了一条沒记录的内裤。
而她的衣柜�,则不见了两条内裤一条胸罩。
避孕套倒沒少,但儿子房间的卫生纸则少了一圈(我用笔在纸筒底作了记号
)。
第二天,我买了一瓶气味特別的香水给妻子洒上,她以爲我送她礼物,很高
兴沒怀疑。
一小时后,我在儿子的床上闻到了这种气味。
事情是越来越明显了。
晚上,女儿对我说:「爸,你最近好象有点反常。」
我说:「怎麽反常了?」
女儿说:「饭店你经常不去了,一个人经常在想什麽似的。」
我笑道:「爸最近身体很不舒服,大概是年纪大了,开始老了。」
女儿笑道:「爸爸年轻得很,一点也不老。」
妻子也觉得我有了变化:「最近你返老还童了?」
她问,因爲我近来经常有性要求。
「妳会不会觉得很烦?」
我问她。
她忙摇摇头,抱住我亲昵一番,用身体语言表示很乐意我这样。
然后又问我:「爲什麽呢?」
我说:「沒什麽,妳最近变得漂亮又有魅力了。」
说出这句话的第五天,我发觉了它的效果:学校老师告诉我,从五天前开始
,也就是我说那话的第二天,儿子伍达开始回家吃午饭了。
而这几天,我坚持去饭店巡视,员工们告诉我:发嫂(我太太)在中午生意
忙的时候却一反常态,要回家做饭吃。
他们要求我再请个人帮忙,我答应了。
两天后是星期日,饭店生意稍淡些,但晚上会比平时旺。
通常我会睡半天懒觉,中午才去巡视。
女儿很懂事,白天温习好功课,晚上最忙时就去饭店帮忙。
到中午我去饭店看了看,沒什麽生意,和员工一起搞搞卫生,请人修理些损
坏的工具和地砖,就出去信步閑逛,来到附近一个公园。
我大约有十几年都沒去公园了,一走进去都觉陌生。
陌生也能産生好奇,所以我很有兴趣地周围走走。
虽然是星期天,但经济不大好,下岗的人多,公园要收门票,使以往假日公
园人山人海的景象不复现。
我年青时很喜欢爬山,与妻子恋爱时,也常登上家乡的松山,坐在密密的树
林间谈情说爱。
见公园中央有座小山,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人们多在山脚草坪上坐着吃东西,孩子们在大人周围嘻鬧,山上基本看不到
什麽人。
此时是中午吃饭时间,许多要来的人大约都回家吃饭去了。
走到半山腰有个亭子,我想歇一下,但见几个流�流气的年青人坐在�面打
牌,就沒有停步,一口气爬到山顶。
四下一望,见石阶到顶后又向下去,不远处有一小片松树林,�面好象有些
石凳,我便向树林走去。
刚走进树林,我就看见林间一块草地边上坐着两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
原来是我妻子和儿子。
我知道他们星期天会一起去看电影,沒想到看完电影母子俩还要逛公园。
正值暑天,儿子似乎爬山爬得热了,光着嵴梁坐在草地上,我太太一手打着
伞,一手拿着手绢帮他擦身上的汗,边擦边看着他笑。
儿子回头看看母亲,忽然伸出手一揽,母亲顺势就靠到儿子怀�去了。
我面前有个石桌,于是蹲在石桌和石凳后面,从石块和草缝间看过去。
母子俩的脸已贴在一起,紧抱着也不怕热,儿子忽然回头看了一会,我紧张
地不保持不动,他也沒发现什麽。
然后妻子也回头看了一下,接着那把雨伞一垂,挡住了我的视缐,只能看到
他们的臀部。
两伞在晃动,时而平缓,时而激烈,忽然伞掉到地上,我看见儿子正抱着母
亲亲吻。
伞一落地,两人就分开。
儿子回手捡伞时,我看见我太太伸手把滑到臂膀上的乳罩吊带捋到肩上,又
把裙子的领口用手握住。
儿子捡起伞,递到母亲手�,两人相视一笑,又搂在一起,那把讨厌的雨伞
,此时再度垂下,挡住了我的视缐。
我决定绕到他们对面去,虽然这很危险,但可以掌握更多证据。
至于掌握这些证据有什麽用,我则沒想过。
我沒想到对面的树林这麽难走,沒有路,而且藤蔓丛生,稍不小心,就会勾
住脚,发出哗哗声。
所以,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可以看见他们的地方时,已过了十几分锺。
原本害怕面对面会被看见,但这时我发现两人已经躺在草地上了,那把伞则
撑在地上,对着我刚才呆的那片树林。
如果我继续呆在那,是什麽也看不见的。
两人离我很近,大约只有五米,我不但看清楚了,而且也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我太太平躺在地上,胸前的衣钮完全解开了,露出�面一条粉红色的奶罩,
松松地盖在胸前。
我的儿子侧身躺在母亲身边,正低头吻她。
一会儿,阿达的手伸到母亲胸部,拔开了母亲的奶罩。
「有沒有人?」
我听见丽云轻声问,阿达擡头仔细向对面看了好一会:「沒有。」
乳罩掀开了,看着妻子丰满的乳房被儿子的手揉搓,我心跳得厉害。
摸了一阵,阿达的手从母亲裙腰插了进去,丽云的双腿缩了起来,她的裙摆
顺着大腿滑下去,一半铺在地上,大张开正对着我,可以看到她的内裤。
儿子的手在母亲的裤裆�拱着,丽云的双腿不时动一下,周围只有喧嚣的蝉
声和啾啾的鸟鸣,十分安静。
几分锺后,两人同时坐了起来。
丽云边撩起裙子,边向后看,确定沒人了,她飞快地脱掉内裤,再把裙子拉
低盖住大腿。
阿达把一条腿圈住母亲的臀部,一手搂住母亲的腰,吻她的脖子。
丽云笑着,侧头躲避,胸前的奶罩掉下来,她忙用手托住,仍有大半只雪白
的奶子露出来。
阿达伸长脖子吻了母亲的脸、嘴、胸,然后拔开母亲的手,含住她的乳头。
吸吮着一只,抚摸着另一只,把母亲的乳房一会吸得长长的,一会捏得扁扁
的。
丽云双手搓着儿子的黑发,不住侧头注意后面有沒有人来,又拿起伞挡住肩
以下位置。
当儿子的手伸进母亲裙内时,我感到喉头发幹。
丽云闭着眼把头靠在儿子肩上,双腿分开,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阿达的手在她
的阴部揉搓,然后把中指抠进阴户。
丽云一手打伞,一手托着儿子的下巴,和他接吻,一面让儿子抚摸自己的性
器。
儿子摸完母亲后,两人对视一阵,然后儿子躺下,母亲依然坐着,很有默契

丽云小心地移了移伞,看看远处,一只手在儿子小腹抚摸了一阵,四下张望
一阵,很快把手插入儿子的内裤�。
阿达的双腿开始动起来,下体一挺一挺的。
丽云不断地注视着周围,偶尔低头看看儿子,笑笑,又把儿子的阳具掏出来
看看,然后又擡起头望周围,继续爲儿子搓弄肉棍。
「妈!」
儿子忽然低吟一声,身体侧向母亲,丽云触电似地扑到儿子身上,擡起一条
大腿搭上他的腰,左手勾住儿子的颈和他接吻,右手伸到胯下快速套弄他的阴茎

她的腿张得得大,整个屁股暴露在我面前。
我清楚地看见,阳光照射下,我太太的阴户�,一条透明闪亮的丝,直拉到
一颗草尖上,象蛛网似的。
然后儿子的手盖上来,在两片白白的肿胀的阴唇中间揉着,发出吱吱的液体
声。
母子俩的臀部都开始不自主地跷动。
阿达很快不动了,长叹一声,仰面躺下,阳具软软地搭在内裤边缘,丽云又
趴在他身上吻了好一阵,其间阿达的手指还在母亲的私处轻轻拔弄着,他的中食
无名三指整根都湿漉漉的了。
事毕两人开始清洁身体,用了很多卫生纸擦拭,然后把它们都装进一个尼龙
袋�,还算讲卫生。
他们互相擦,我太太撒尿般蹲在地上,搂着儿子的脖子,让他把手伸进裙内
,用她的内裤擦。
不久,母子俩站起身,丽云含羞把揉成一团的内裤塞进儿子的口袋�,然后
俩人手拉手地走了。
我急忙跟着下山,当母子俩在公园小卖部买饮料时,我闪身出了园门。
当我坐在饭店收钱处好一会时,母子俩一前一后进来了。
「爸,我好饿,炒两个菜吃吧。」
儿子一进门就说。
「正好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吧,王师传,来个尖椒炒田鸡!」
我大声对厨师老王说,又问儿子:「喝不喝啤酒?」
他此刻和公园�那个粗鲁地掀开母亲乳罩的小子判若两人,成了个害羞的大
男孩。
虽然他裤袋�鼓鼓的还装着母亲沾满淫水和精液的内裤。
「喝点吧,別喝多了。」
丽云此时又成了个庄重贤淑的母亲,双腿合拢,两手扶膝,端端正正地坐着
,虽然她裙内赤裸裸的。
吃饭时,我不经意地把手放在太太的大腿上,她触电似地哟了一声。
儿子擡头看她,我若无其事地把手缩了回来。
儿子起身起盛饭,妻子小声嗔道:「这麽多人,別动手动脚的嘛!」
我沒理她,她轻轻踢了我一脚,笑骂:「看你那色相!」
吃完饭,我说去老赵那�打牌,妻子说:「別和他们去鬼混啊!」
我笑笑走了。
一拐弯我就直奔家�,把自行车藏在后巷,回家直奔儿子床底。
爲了长时间埋伏,我铺了一床褥子,还放了个枕头,以便让自己舒适些。
才做好,母子俩就回来了。
可惜得很,他们各自回房,倒头就睡,什麽事也沒发生。
我不敢出来,等了好久,忍不住也睡着了。
一阵拖鞋的声音把我吵醒,一翻身爬起来,看见妻子的脚。
「又想要了?」
她问。
「嗯。」
「小心身体啊,別又让老师说你沒精打采的。」
两双脚在床头停下,离我的脸只有半尺,我连唿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吹到他
们的脚上。
亲嘴的声音不断传来,然后我看到妻子的裙下摆提上去,看不见了,然后是
手掌摸在肌肤上的沙沙声。
一会他们齐齐走到床边,开始争论要不要脱光。
儿子坚持要,妻子怕我会回来。
但最终是脱光了。
我看到妻子的乳罩、内裤、睡袍,一件件飘落地上,然后她的脚消失了,床
吱地响了一声。
儿子跪了下来,不知在做什麽。
「舒服吗?」
儿子忽然问。
「亏你想得出,在哪学来的?」
「书上。」
「什麽书啊?」
「同学借的,要不要看?」
「好啊。」
约莫半分锺的沈默后,我听到妻子的呻吟。
然后儿子上了床。
「怎样?」
「轻轻含着就好。」
「是这样吗?」
「嗯,动一下。」
「舒服吗?」
「嗯,象吃冰棍那样。」
「坏死了!」
吸吮的声音,我猜到他们在做什麽了,憋得难受。
「含深一点。」
儿子说。
一阵寂静之后。
「好啦。」
儿子说完,床忽然大响一声,妻子啊地轻声叫了起来。
我伏在床底,脑子�一片混乱,想象着妻、子在床上互淫的情景,再也忍不
住,沖了出来。
「你们玩够了沒有!?」
我大吼一声站起来,直吓得床上一对赤裸母子差点沒晕倒。
顺手抄起张椅子,我向床上砸了过去。
妻子跳起来挡住儿子,坚硬的木椅和她的骨肉碰击,发出骇人的声音,妻惨
叫一声,跳起来抱住往前沖的我,哀叫:「达仔你快走!达仔快走!」
儿子如梦初醒,飞也似地跑了,我揪住太太的头发左右开弓,重重地打了她
五六个耳光,把她打倒在地。
夜�十点多锺,女儿从饭店回来,被家�的情景吓呆了。
满地都是砸烂了的家俱和杯碗饭菜,我坐在餐桌旁喝着酒,吃着炒香肠,我
的妻子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五花大绑。
「爸!这是什麽回事?怎麽搞成这样的?啊?」
女儿扭曲的脸,令我感到有点后悔,她是无罪的,当我决意要毁了这个家时
,却沒想到会毁了她。
「妈!妳怎麽啦!妈!」
女儿伸手去解母亲的绳索,但手哆嗦着,怎麽也解不开,随后,女儿腿一软
,瘫倒在母亲身旁,呜呜地哭了:「爸,倒底发生什麽事呀,告诉我吧,呜呜呜
……」
见女儿伤心得这副模样,我也不胜心酸,长叹一声,泪水流下脸颊,指着地
上的妻子说:「妳去问她,妳去问她…」
女儿摇着母亲,把身上披着的一件学生制服外套盖在母亲身上,问她爲什麽

妻子还有什麽脸面对女儿说自己的丑事呢?她只能把头往地上撞!女儿受惊
地抱住母亲的头,哇地大哭起来。
这时,我听到邻居开门的声音,有人大声问:「老伍,怎麽啦?出什麽事啦
?」
接着有脚步声传来。
很快,楼上也有开门声,有人在问:「老李,老伍家怎麽啦?」
「不知道呀,我去看看。」
我木然坐着,脑子一片空白。
女儿忽然跳起来向门口扑去。
这时,就听门外有人大喊:「你们走开!我家的事,不要你们管!」
「喂,小伍,你冷静点……」
「你们走!」
这正是我儿子的声音,随后,他出现在门口,回手用力关上了门。
当他转过身看到家�的情景时,整个人象崩溃了似的呆立着不动了。
十二点了。
儿子靠着门,眼睛象空洞般看着地闆,两个小时都沒动一下。
妻子被女儿割断了绳子,用浴巾裹了,扶到沙发上躺着。
女儿垂着泪,默默地收拾着破碎的家。
我呆坐在椅子上,握着酒杯,准备坐到地老天荒。
房间收拾幹净了,似乎什麽事也沒发生过,又象个家的模样。
女儿低头坐在我身边,泪水擦了又流,眼睛已经肿了。
「妳去睡,明天还要上学。」
我终于能开口说话。
女儿吸吸鼻子,沒吭声,我推她,她倔强地扭扭腰,不肯走。
我叹息一声,站起来,忽然疲倦得要倒下,女儿马上扶住我。
我向卧室走去,她小心地挽着我的胳膊,一直扶我上床躺下。
我一动也不想动了,女儿帮我脱了鞋、外衣裤,抱着我的腿把我放直,给我
盖上被子。
站了好一会,她低头准备走了,我叫住她,声音微弱得象垂死的人。
「美,別走,陪爸爸坐会儿。」
女儿听话地坐在我床头,俯身抱住我,脸上的泪痕打湿了我的面颊,洗得幹
幹净净的校服,发出阳光的气息,好象生命注入我的身体。
我蒙蒙眬眬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亮了,昨夜象做了一场恶梦。
走出房门,看见妻子仍躺在沙发上,女儿坐在她身边,正在她背上擦着药水
,屋�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儿子坐在沙发前的一张小闆凳上,低着头。
见我出来,儿子望了我一眼,马上转开视缐,妻子沒看我,但缩成一团,女
儿看着我,脸上盡是被泪水浸湿了的发丝,眼睛周围一圈还是红的,象擦了胭脂

电话铃不时响,沒人去接。
十点半的时候有人按门铃,谁也不想去开门。
「喂!发哥!开门哪!」
是老狗的声音。
「发哥!发哥!」
老赵也来了,难怪刚才有汽车声。
我们木然坐着,谁也沒动。
「上哪去了呢?」
「不知道。」
「昨天他在你那吗?」
「沒有啊。」
「你呢?」
门口的人商量起来,显然有四五个人,都是我的朋友。
他们足足在门口呆了二十分锺,然后听到老狗说:「这样吧,老李你去帮发
哥看着店,我们几个再想想办法,再不行就去公安局找小李,让他那帮朋友帮找
找。」
朋友去后,屋�又是一片沈默。
时锺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儿子忽然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女儿看着他。
一会儿,女儿忽然站起向厨房扑去:「阿达你要幹什麽!」
阿达手�拿着一把菜刀,推开姐姐向我走来。
女儿跌倒在地,爬起来又抱住弟弟一只脚。
儿子他着姐姐在地上,硬是走到我面前,跪下,把刀放在我手边。
「爸,我不是人,你杀了我。」
女儿跪在我和儿子之间,一手搂着弟弟的肩,一手搂着我的小腿,哭成泪人

妻子也从沙发上撑起来,好象忍着巨大痛苦,跪在沙发上,张着嘴却哭不出
声,只是不停地向我嗑头。
浴巾从沙发上掉下来,满头秀发披散,盖住了脸。
妻仍然赤裸着身子,乳房在胸前不停地晃悠。
我感到是个了断的时候,就起身对儿子说:「跟我来。」
儿子毫不犹豫地推开姐姐跟我走。
「把门关上,」
我进了卧房:「坐下。」
儿子坐在床边,我坐在我的扶手椅上,点了支烟,深深吸一口,闭上眼:「
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详细说一遍。」
「小时候我经常看见爸爸和妈妈做,做那个。」
「嗯,什麽时候。」
「不记得了。」
「嗯,说下去。」
「那时我不喜欢。
后来,上个月,同学给我看了一本书,很黄那种。
看了,我就想女人。」
「嗯,继续。」
「妈在我面前不避忌,我经常可以看到她。
后来就想妈。」
「嗯。」
「妈帮我洗裤子,看见上面有东西,就问我是不是来了。」
「一直讲,不要停。」
我有气无力地说。
「妈问了我一些事,我告诉她,又拿出来给她看。
后来有一天妈抱我时我顶她,她问我是不是很涨,我说是,她要我別胡思乱
想。」
从儿子的讲述,我知道有一天早晨我去饭店后,儿子来到母亲房间。
当时我太太在梳头,儿子躺在她身边看。
随后他摸了母亲的乳房,母亲沒反对,又抱着他喂他吃奶。
然后他要求母亲帮他揉揉下面,母亲就爲他手淫,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以后
一发不可收拾。
「妈沒做错什麽,我想和她做,她一直不同意,说对不起爸爸。
我们一直用手,今天是第一次用嘴巴做。」
「接下来就到那�了对吧?」
我打断儿子的话。
「也许吧,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都错了,爸爸想怎样对我都可以,求你放
过妈妈,她太可怜了,我死有馀辜。」
「你说沒做过,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医院打过胎?」
我问。
「有一次妈用腿夹着我这�,我射在她外面,可能就这样。
当时我们在电影院看电影,沒有马上洗幹净。
我想是这样。」
门外,传来妻子啜泣声,就在门口,还有女儿带着哭腔的劝慰。
儿子站起来打开门,我太太和女儿都跪在门口。
妻身上又披了浴巾,儿子跪在母亲面前:「妈,我都告诉爸了。」
见妻子儿女跪在门前,抱头哭成一团,我长叹一声:「丽云,妳真的喜欢阿
达?」
她沒有回答,只是哭。
我说:「如果妳对我真的沒有感情了,我不勉强妳。」
妻子仍是哭。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希望妳在外面规规矩矩。」
我伸手拉她们起来:「我不该打妳,妳是个人,不是我的财産,妳有权选择
喜欢谁,跟谁在一起。」
女儿惊讶地望着我:「爸!你说什麽?」
我笑笑:「说真理。」
女儿道:「我反对你打妈妈,但这事是妈和弟弟不对。」
「有什麽不对呢?」
「他们,他们是,乱伦……」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女儿都感到羞耻。
「乱伦怎麽了?爸爸生气倒并不是爲了他们乱伦,而是感情上的背叛。」
我们说话时,母子俩拼命低着头,无地自容。
我叹息:「可我有什麽权力控制別人的感情呢?」
女儿似乎不服气,但又不知怎麽说才好。
原本她同情母亲,现在见我这样,又同情我了。
「唉,一天沒吃东西,你们饿了沒有?」
「我去做饭。」
妻子赶紧说。
「穿上内裤啦,还要卖啊?」
我说。
妻子脸一红,女儿想笑又沒笑的样子,瞪了我一眼。
儿子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气氛忽然轻松了许多。
「去帮妈妈忙。」
我推推女儿。
客厅�就剩我和儿子,女儿拿了两只杯子,给我们倒上啤酒。
我喝了一口,开始跟儿子谈起乱伦的话题。
开始,他羞愧地低着头,后来慢慢平静了,再后来居然和我讨论起来,象从
前讨论人生哲学和科学似的。
厨房�的人轻手轻脚,似乎怕打扰了我们的谈话,又似在偷听。
我相信她们都听到了,因爲妻子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好看多了。
开始吃饭了,我们父子已谈得很起劲,象沒发生过任何事。
妻子仍不敢作声,慢慢吃着,倾听我们的谈话,女儿不时提出反驳,但都被
我说得哑口无言。
「照你这样说,乱伦一点也不…不那个了?」
女儿不满地问。
「是的,和通奸一样,乱伦伤感情,但不是什麽十恶不赦的罪过。」
我说。
母子俩又低下头,不作声了。
见妻子每吃一口饭就忍着痛似的,我才明白那一闆凳砸在她背上有多重,就
说:「阿达,吃完饭带妈去医院看看。」
下午两点多,我听见一大群人走上楼来。
门铃响了,刚要去开,它却自己开了。
儿子扶着母亲走进来,后面跟着我的朋友们。
「发哥!你怎麽搞的嘛!」
老赵第一个沖进来。
「发哥!你奶奶的把我们吓坏了!」
老狗进门就对我狂吠。
我愣在那�,妻子忙笑着说:「这也不能怪他,谁知道会跌下来呢?那山也
不是很高,是我自己不小心。」
说完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明白妻子的用意,说:「不不不,是我不对,本来
就不应该冒那个险。」
老王坐下,抓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说:「发哥,你也別老土了,买个手
机吧,钱又不能带进棺材!这次嫂子只是跌伤背,如果那天出什麽大事,叫天不
应叫地不灵……」
老李插嘴:「我都跟儿子说了,下午再找不到你,他就带几个幹警爬上来看
了,我们都以爲你出事了!」
老赵说:「你身体棒,嫂子玉体纤纤,风吹就倒,下次你自己带达仔去好啦
,別……」
妻子道:「不是啦,我自己要跟去的。」
然后朋友们拿出手机喂喂地叫个不停,向各亲朋好友报告我们平安的消息,
客厅简直成了个作战指挥部似的。
好在左邻右舍都上班去了,不然他们再一来,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因爲邻居们都听到我家的哭鬧声,而妻子对我的朋友们说的,应该是类似郊
游登高遇险的版本,沖突很大。
我只好提议大家一起去我的饭店喝酒,所有人都同意。
我让妻儿在家休息,老赵硬要拉我儿子同去,说:「你也是条男子汉了,跟
叔叔去喝两杯!」
阿达推辞,我也说:「他累得很,我们哥们几个去就行了。」
阿达说:「下回一定陪赵叔叔喝个够。」
回到店�,员工们都欢唿起来,问长问短,店�一热鬧,又引来不少客人光
顾,生意比平时好得多,居然在三点多生意清淡时段坐无虚席。
晚上十二点,饭店打烊,老赵开车送我回家。
告別后,我走上楼,还未掏出钥匙,门就开了,女儿在等我回来,妻子和儿
子也都在客厅�。
「今天沒去学校啊?」
我随口问。
「请假一天。」
女儿说。
我站在中间,看看家人,说:「睡吧?还不睡?明天还请假?」
大家笑笑,起身。
我走进卧室,宽衣,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
回到房�时,妻子已坐在床上。
我看着她,她羞答答地低下头,手�搓着睡袍的下摆。
「今晚,」
我说,她注意地听着:「妳,去,去阿达房�睡吧。」
妻子浑身一震,笑容消失了。